小櫻回家 孑遺國寶魚的放流與保育

一九八四年後,七家灣溪是台灣櫻花鉤吻鮭僅存的棲息地,近年來雪霸國家公園復育有成,開始在司界蘭溪、合歡溪,羅葉尾溪等地,進行魚苗放流作業,族群也跟著穩定下來。

一九八四年後,七家灣溪是台灣櫻花鉤吻鮭僅存的棲息地,近年來雪霸國家公園復育有成,開始在司界蘭溪、合歡溪,羅葉尾溪等地,進行魚苗放流作業,族群也跟著穩定下來。(圖片/雪霸國家公園管理處)
一九八四年後,七家灣溪是台灣櫻花鉤吻鮭僅存的棲息地,近年來雪霸國家公園復育有成,開始在司界蘭溪、合歡溪,羅葉尾溪等地,進行魚苗放流作業,族群也跟著穩定下來。(圖片/雪霸國家公園管理處)

月中旬,海拔一千七百公尺左右的武陵農場,秋意漸濃,變色的楓香與青楓的落葉,飄落在清澈的七家灣溪,此刻,生長在七家灣溪的台灣櫻花鉤吻鮭,也開始進入交配繁殖期。

其他時節較不容易發現的鮭魚族群,在秋天的十月,不難發現魚群在水瀨環境競逐、嬉戲,甚至打鬥,若仔細觀察,還可以發現許多台灣櫻花鉤吻鮭的鰭背上都留下相互摩擦的傷痕。

早期的紀錄資料顯示,台灣櫻花鉤吻鮭在日據時代的一九一七年至一九四一年期間,分布範圍遍及大甲溪上游,包括七家灣溪、有勝溪、合歡溪、南湖溪、司界蘭溪等支流都曾是鮭魚的棲息地。不過,到了民國五、六十年左右時,發現只剩下七家灣溪、高山溪、司界蘭溪有鮭魚的蹤影,到了民國七十三年,竟只剩下七家灣溪約五公里左右的溪段,有台灣櫻花鉤吻鮭的存在。

為了避免台灣櫻花鉤吻鮭受到全球暖化、氣候變遷的影響,海拔落差大的合歡溪,成為放流台灣櫻花鉤吻鮭魚苗的最佳高山溪流。

當年,文建會也迅速將台灣櫻花鉤吻鮭列入「文化資產保存法」的珍貴稀有保育類野生動物清單,等同於古蹟一樣的文化財,加以保護,同時,農委會開始台灣櫻花鉤吻鮭的復育計畫。

送「小櫻」回家

蜿蜒在武陵農場的七家灣溪,一直是台灣櫻花鉤吻鮭的主要棲地,鮭魚就生活在這短短的十公里河段,但是只有在七家灣溪存有台灣櫻花鉤吻鮭族群,對它們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若是只有七家灣溪的族群,將造成近親繁殖現象,進而降低遺傳的多樣性。因此,另外尋找七家灣溪以外適合的溪流放流,進行移地保育,建立健康的衛星族群,擴大台灣櫻花鉤吻鮭目前的生存範圍,以分散滅絕的風險,似乎是突破保育困境最值得嘗試的出路。

從一九九六年開始,雪霸國家公園與學術界合作,除了不斷以人工繁殖方式復育魚苗,更重要的是展開人工放流至其他溪流的方式,來建立新的族群。雪霸國家公園武陵管理站主任廖林彥說:「部落耆老告訴我,司界蘭溪的鮭魚,多到過溪時會撞到整個腳踝。」這句話廖林彥一直記在心裡,他心想,倘若十年、二十年後,能夠重現日據時期,台灣櫻花鉤吻鮭在大甲溪上游隨處可見、自在悠游的浪漫景象,那不僅是雪霸國家公園的驕傲,更是台灣在世界自然保育的重大貢獻。

七家灣溪畔的台灣櫻花鉤吻鮭生態中心,是復育鮭魚的重要基地,廖林彥從養殖池中撈起細心照料的魚苗,準備放流至高山野溪。
從養殖池中撈起細心照料的魚苗。

為了這句話,廖林彥與學術界,以及武陵農場附近的部落合作,開始一連串讓「小櫻回家」,讓小櫻回到自然野溪的計畫。但是問題來了,大甲溪上游的範圍那麼大,該在哪裡放流,成了最大的考驗。

於是廖林彥逐一拜訪武陵農場附近的每一個部落,在部落耆老與雪霸國家公園巡山員的協助下,尋找部落耆老記憶中,那些曾經有台灣櫻花鉤吻鮭蹤跡的溪流河段。由於這些地方,許多都是人煙罕至的原始山林,幾乎都無法輕易到達,翻山越嶺是必要的功夫,「倘若,可以在每一條溪流復育穩定的族群,那就值得了。」廖林彥說。

二○一九年,一趟司界蘭溪的勘查活動中,廖林彥發現,幾年前還存在的一座攔砂壩,歷經這兩年的颱風侵襲,大自然的力量沖毀了攔砂壩,攔砂壩附近竟逐漸恢復了原有的溪流風貌,不僅有水潭,附近的森林植被也恢復得很好。於是廖林彥想再試試看,再度找上環山部落的司界蘭溪保育巡守隊合作,計畫讓鮭魚悠游司界蘭溪。畢竟在日據時期,司界蘭溪的鮭魚,曾經多到過溪時會撞到整個腳踝。

魚苗放流作業需以人工背負方式,將魚苗送達放流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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