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轉乾坤 重新認識台灣牛

溫馴的水牛曾是台灣農村裡的要角、農人的生活好夥伴,擎天崗水牛的死亡事件卻暴露出今日一般民眾對牛的認識不足。牛年來說點牛事,我們好好來認識台灣牛的前世與今生吧

溫馴的水牛曾是台灣農村裡的要角、農人的生活好夥伴。(攝影/游崇瑋)
溫馴的水牛曾是台灣農村裡的要角、農人的生活好夥伴。(攝影/游崇瑋)

○二○年底,牛年尚未開始,擎天崗的水牛事件就先一步震驚了社會大眾。

因為寒流一波波來襲,陽明山擎天崗的水牛大量暴斃。經過相關專家會勘,確認了牛隻是因營養不良加上氣溫過低的外部因素,導致了遠多於往年的死亡量。大量死亡的牛隻,引發了關注水牛福利的民眾齊聲譴責陽管處,並期待擎天崗僅存的兩頭野化水牛「依依母女」,可以在調養完成後重新回到擎天崗棲息。

水牛在台灣早期農業社會貢獻良多,確實善待剩餘的水牛也是普世價值,今年就讓我們來好好認識水牛吧!

外來的「台灣牛」

亞洲水牛(Bubalus bubalis)在台灣屬外來物種,這是一個單純、基礎但必須要清楚明確的大前提。台灣的水牛是從十七世紀才開始引入,有些是荷蘭人於一六二四年從爪哇引入,另一些則由中國先民於一六三○年左右引入,「一牛三金」制裡面所稱之牛,即為鼓勵先民耕種所贈與之水牛。與水牛相關之文史記載皆不早於十七世紀,意即水牛被人為攜帶至台灣尚不足四百年。

水牛寶寶經常表現出對新奇事物的好奇心,但也很容易莫名驚嚇。

另外,亞洲水牛是馴化動物,當馴化動物自祖先物種完成人為馴化的那個瞬間,就已經有了不同的分類地位,是個天生的外來種。在人為攜帶抵達世界各地時,如果脫離人為管理逸出,是有可能在野外落地生根,形成危害當地原生生態的外來入侵種。這樣的馴化物種變成入侵種案例,當然也包括了名列百大入侵種的家貓和家犬;家貓(Felis catus)馴化自斑貓(Felis silvestris),而家犬(Canis familiaris)馴化自灰狼(Canis lupus),都已經是隨著人們腳步抵達世界各地的外來入侵種。

亞洲水牛馴化自原生種的印度水牛(Bubalus arnee),歷史上馴化事件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是大約五千年前在印度(河流型亞洲水牛),第二次則是大約四千年前在中國和中南半島交界處一帶(湖沼型亞洲水牛)。馴化完成的亞洲水牛(Bubalus bubalis)隨後則由各先民牽著,陸續前往非洲、歐洲、東亞以及東南亞各地,開始了亞洲水牛和農民的互相依存關係,也讓稻作水田效率大幅提升。

黃牛從頸部到胸部一帶較為鬆垮的皮膚,主要功能是協助散熱。

海拔近八百公尺的陽明山擎天崗地區,從昭和九年(一九三四年)的大嶺牧場到後期的陽明山牧場,最多時可達約三千頭牛隻寄養。後因工業化、都市化以及農耕機器逐漸取代之下,牛隻漸少,最終台北市農會於二○一六年底結束這項寄養業務。以往都是在春夏草木旺盛生長時,會有代養人趕牛上山吃草,直到秋冬氣溫太低以及草料過少的時候再趕下山,由各飼主農民領回自家牛舍安置,甚至必須要在牛舍中增加一些保暖的乾稻草,以免牛隻受寒。

這個寄養模式反映了擎天崗季節性草木生長以及溫度差異,盡量給水牛最舒適的生活條件。擎天崗冬季動輒不到10℃,甚至偶有0℃以下的氣溫,寒風刺骨,對原產於熱帶的亞洲水牛來說無疑是酷刑。實際數據上,撇除二○二○年擎天崗水牛被圈住的原因,過往的其他冬天,陽明山都會發現至少二至五頭自由水牛死亡,原因大概都逃不出草料過少以及氣溫過低兩大原因。

今年一月六日,由陽管處緊急召開的專家學者會議中,一面倒的決議支持將外來種亞洲水牛送下山安置的基本方向。因此,藉此議題發酵,要呼籲真正在乎水牛福利問題者,應該支持水牛下山長期安置,不應再讓水牛回到擎天崗去過和生命拔河的日子。

彰化芳苑的「海牛運蚵」也從早期的三、五百頭規模,凋零至今日的僅約十頭,並也從純粹的採收蚵田,演變成今日的文化體驗行程。(攝影/陳弘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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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

【本期封面】攝影/林建融
台灣是蘭花王國。這話多數台灣人耳熟能詳,然而王國臣民與蘭花之間的距離究竟有多親近,拆解的花朵,給了觀者截然不同的新角度凝視這個享有盛名的物種。回到一般人生活中,剝除蘭花長久以來錢與權的表徵後,我們須與這美麗多樣的物種建立更深的日常關係,進而從蘭花產業文化,走向蘭花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