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鼠立大功 探地雷、聞病兆的英雄鼠兵

非洲坦尚尼亞的主要大城，擁有五十萬人口的莫羅戈羅(Morogoro)市，近幾年來默默進行一項革命性的科學實驗，且已經落實應用。這方法能有效幫助戰亂與暴力倖存者，降低死亡率，在防禦與醫療建設上，進展顯著，卓有成效。

訓練具有非凡嗅覺的巨型非洲大鼠(Cricetomys Gambianus)，由牠們來執行人道主義任務，這實驗乍聽之下有些令人難以置信，然而比利時非政府組織「阿勃勃」(Apopo)已率先決定在兩個不同領域開發這群巨鼠的大潛力——尋找地雷和檢測肺結核。

自俄烏戰爭爆發這半年多以來，全世界各地零星或持續的暴亂衝突日益突顯，煙硝彈雨之地，地雷問題再度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根據統計，全球大約六十個國家的地底下，至今仍埋有許多未爆地雷，這些戰時「深藏不露」的未知雷區，奪走許多性命，向來與土地親近的農民，日子也過得驚恐不安，和平耕種，轉為夢魘。

嗅出炸藥，聞出病兆

光是二○一九年，因地雷爆發而喪生者，至少五千五百五十四人，其中80%是平民，43%是兒童。實驗人員透過「點擊與獎勵」的制約方法，訓練這群探雷鼠去刮擦地面上的一個裝置，這東西包含常見炸藥三硝基甲苯(TNT)，藉此模擬地雷設備，一旦探雷鼠成功把模擬地雷裝置刮擦至「喀噠」聲響起，鼠輩們的任務達標，立即送出獎勵。相對於傳統的金屬探測器，探雷鼠的成效高得多；牠們直接忽略廢金屬，只聞爆炸物的氣味。訓練結束後，實驗室篩選出能力最強的探雷鼠，送往戰亂衝突國如安哥拉或柬埔寨等滿滿雷區地，讓這群掃雷特攻隊發揮所長——掃雷、救命。

很多人或許不曉得，世上最致命的傳染病，並非近年的新冠肺炎，而是致死率高的結核病。全球每年約有一千萬結核病的新病例，至少一百四十萬人死於結核病，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檢測方法過於緩慢、準確率又低，因此延誤診斷與治療。這群英雄鼠除了能掃雷，也學會一身「嗅聞」好功夫，可以把醫院採集回來的病人痰液或黏液等樣本，嗅出端倪，聞出問題。一旦確診結核病，立即通報醫院，至今的臨床檢驗準確率，比過去提升了40%。

這項藉助「鼠力」的「阿勃勃計畫」，由魏振(Bart Weetjens)與他的老同學寇斯(Christophe Cox) 在一九九七年十一月一日正式啟動。一開始，兩人先在比利時為這群巨型非洲老鼠打造訓練場地與繁殖設施。他們悉心研究這群老鼠的靈敏嗅覺可以如何嗅出爆炸物，藉此探測地雷。這項突發奇想的實驗，突破限制而成功達標，於是，他們趕緊聯繫索科因(Sokoine)農業大學，提出正式的合作籲求與計畫；幾經各方衡量與評估，最終達成共識，決定將實驗中心遷至坦尚尼亞，在此建立阿勃勃總部與培訓中心。

現在這項計畫在許多國家都適用，目前已知在安哥拉、莫三比克、辛巴威與柬埔寨都已開始「掃雷鼠工程」；有些地方如南蘇丹、土耳其與柬埔寨甚至把狗也加入檢測計畫中。至於結核病的篩檢計畫，目前最積極進行的國家是莫三比克、坦尚尼亞與衣索比亞，阿勃勃組織正式聘雇的員工逾四百名，分別投入全球的不同計畫。萬事起頭難，要贏得公信力，困難重重，這項實驗與工程累積超過十年，才獲得各界肯定與信任，逐步建立合作關係。

時間累積的關鍵，在於地雷行動是高度軍事領域，特定組織的可靠度、公信力與權威，都是衡量是否建立夥伴關係的原因。結核病檢測亦然。要面對非洲無處不在的主流傳統醫學，與主張傳統研究方法相關的醫學機構共事，加上在地民眾一般抱持質疑態度，無論怎麼看，都是費神耗力的挑戰。但是真金不怕火煉，阿勃勃組織認真嚴謹的工作與亮眼成績，不但備受當地政府矚目，也深獲國家級各單位的好評，他們見證了非政府組織的工作效能與挽救生命的影響，開始對此計畫大力支持，甚至超越對其他國際組織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