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楊振寧的小院子

那天走入楊振寧住家小樓的客廳,他靠牆坐在一張椅子裡,露出開心的笑容向我揮手,精神挺好,看著真讓人開心。

九八五年我在紐約大學石溪分校頭一次見到楊振寧,三十七年來我們見過無數次面。今年五月,我受邀到南京出席吳健雄一百一十歲誕辰紀念會,東南大學希望我請楊振寧發一個他談吳健雄的視頻,聯絡後,他送來一篇兩百多字短文,要我替他宣讀。近年因為他年事已高,我並不常給他電郵,他的回信也多是簡短幾字英文,此行我在廈門隔離酒店,曾給他一封電郵,提到我初到了他童年待過的廈門,提到他寫的《父親與我》文章,看到他在文章結尾,說起參加香港回歸,有「國恥盡雪歡慶日,家祭勿忘告乃翁」的感慨,說想起當年香港回歸種種,感觸深刻,也說會到北京去探望他。令我意外的,這回他特別給我回了較長的一信,「I wish I could also be in 廈門和南京」(我希望也可以到廈門和南京)。

七月初我到了北京,聽說他在醫院,也不允許探視,想起三年前在北京同他見面的情形。那回他精神很好,因為翁帆姊姊和女兒在北京家中,只有我們倆到清華園招待甲所餐廳的小包間吃飯,他的談興甚高,一個多小時吃飯說話,毫無倦容,飯後自己走到櫃台付帳。在甲所門口,他看到來會我的清華大學劉鈍教授,便拉著這位老朋友一起照相。之後我和劉鈍扶他走上汽車,他居然對我說,「江才健,你不要扶著我的手,要讓我扶著你,你看那老佛爺就是如此。」我和劉鈍就像扶老佛爺般地把他送上了汽車。

這回說了要來看望他,起初他在醫院,知道他回家後同他聯絡,他立即說了個時間。坦白說,七月二十四日見他以前,我是有點擔心的,一百歲的年紀,還在醫院住了好一段時間,還真不知道是個什麼狀況!那天走入楊振寧住家小樓的客廳,他靠牆坐在一張椅子裡,露出開心的笑容向我揮手,精神挺好,看著真讓人開心。剛坐下來翁帆問我喝茶嗎?我說熱水,坐在椅子裡的楊先生居然說,要不要可樂,我嚇了一跳,問了翁帆,楊先生喝可樂?翁帆有點靦腆,笑著說,偶爾會喝半杯。哈,這倒真是讓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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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江才健,資深科學文化工作者,曾任《知識通訊評論》發行人兼總編輯,帶給你每月一則富有人文的科學資訊。
本文出自

樟樹

【本期封面】圖片提供/埔里鎮立圖書館
樟樹曾以腹中精華點亮台灣。這張李百祿先生在南投國姓鄉所拍攝樟腦寮中從事樟腦製造的腦丁,生動記錄了台灣由樟而腦、熬腦成金的黃金時代。採樟歷史雖然已是陌生遙遠的記憶,但樟樹仍在不同時期對台灣做出無比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