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續住宅的創新實驗室 瑞典皇家海港城

秋末，自行車騎士的身影從車道上呼嘯而過，背景是一片繽紛多彩的幾何造型建築，不遠處一群年輕的媽媽們正在公園中做產後瑜珈(Postnatal Yoga)，新手爸爸們則推著嬰兒車沿著運河悠閒散步，這是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Stockholm)近郊的皇家海港城(Royal Seaport)。另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耳邊隱約傳來遠處工程的嗡嗡噪音，說明了這座寧靜祥和的都市正蓬勃地發展建設中。

皇家海港城的開發主管羅倫茲(Staffan Lorentz)表示：「海港城是一個永續性，且大規模的開發計畫。我們預計在二○三五年正式成為歐洲最大的創新城市之一，建設一萬兩千套住宅和三萬五千個工作場所，占地超過兩百三十六公頃(約五百八十三英畝)。」

綠色住宅需求殷切

全球暖化已是世人皆能親身體會的事實，連年節節攀升的碳排放便是元凶之一，而鮮為人知的是，家戶碳排竟占全球總碳排量的四成。為了因應此一問題，歐盟近年祭出多種綠色住宅相關政策，要求成員國立法配合，從施工至完工後的設施都要嚴格把關。

二○○二年，歐盟開出第一槍，提出建築能效指南(Energy performance of buildings directive, EPBD)，並隨之導入「建築能源護照」(Energy Performance Certificate, EPC)制度，二○一○年修正，再提出「近零耗能」建築(Nearly Zero-Energy Buildings, nZEB)的概念，並要求二○一九年起所有新建公有建築都必須達到近零耗能，二○二一年起，則是要求包括民間的所有新建建築都要達到這個標準。

然而轉型的過程漫長遙遠，而且也不是每座城市都禁得起漫漫等待，例如倫敦、米蘭等一線大都市已不堪負荷，根據聯合國於二○一八年的報告顯示，二○五○年全世界超過三分之二的人口將會集中在都市，對於已經相當緊繃的城市系統來說，無疑雪上加霜。

從技術層面來看，世界各地都不缺能造出節能、減碳，同時又能紓解城市系統的住宅所需的專家與知識，但要讓口中的理想真正成為現實，除了需要龐大的經濟成本，同時也需要長遠的規畫：住宅應該建在哪裡？費用要多少才合理？歸根究柢，所謂「永續住宅」的定義到底是什麼？這些問題，都必須集立法、都市計畫機構，甚至是市民之力，才能獲得解決，缺一不可。

「從前這裡除了兩座足球場以外，什麼都沒有。」三十五歲的餐廳老闆米歇爾(Michele Montanari)說道，他正帶著父親賽吉歐(Sergio Montanari)參觀改頭換面後的皇家海港城。賽吉歐在七○年代攜家帶眷，從義大利搬來斯德哥爾摩，在他的印象中，這裡以前就是一片荒野。更早以前，皇家海港城一帶曾是瑞典皇室的御用獵場，從一八五○年代開始作為工業港口發展，然後又轉型成為煤氣廠，為居民提供取暖、照明和烹飪所需的能源。七○年代，住宅需求隨著人口增加而逐漸大量增長，政府遂開始將眼光移至此處，但在二○○○年代末，又因此項建案對於皇家國家城市公園(Royal National City Park)周遭的環境與生態，可能產生負面影響而遭到抵制停擺，直到近年來全球節能減碳的意識抬頭，對於土地的利用有了審慎的考量與評估，這才重新啟動皇家海港城的建設計畫。

斯德哥爾摩市政府為了這項計畫挹注了二十二億歐元以上，大多用於道路、公園、學校，與大眾運輸工具等基礎建設，而在開發商的遴選上也毫不馬虎，只有能夠符合政府對永續發展標準的建商方能得標，舉例來說，其中一項標準是確保房屋每年每平方米的耗電量不超過五十五千瓦小時(比目前全國平均水平低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