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絲萬縷羊駝毛 秘魯的畜牧產業

全球九成頂級羊駝毛料產於此,僅次於玻利維亞與澳洲,然而,缺乏科學技術、氣候危機與財團壟斷等問題,造成牧民生活左支右絀,堅持或放棄,都是生存困境。

卡車內的羊駝與後方的秘魯高海拔山區,相映成趣。(攝影/Alessandro Cinque/Panos Pictures)
卡車內的羊駝與後方的秘魯高海拔山區,相映成趣。(攝影/Alessandro Cinque/Panos Pictures)

約第五街大道,指標性的時尚奢華老店「博道夫古德曼」(Bergdorf Goodman)櫥窗上,陳列了琳琅滿目的名牌大衣、夾克與裙子,包括麥斯瑪拉(Max Mara)、拉夫勞倫(Ralph Lauren)與普拉達(Prada)等全球知名品牌,標價高貴,介於兩千五至四千五美元之間。這些服裝的原料,大多採用秘魯(Peru)安地斯山高地的羊駝毛料。

全球四分之三的羊駝毛產地,集中於秘魯,這裡也是僅次於玻利維亞與澳洲的羊駝毛主要出口國,貢獻世界最頂級的羊駝毛料。光是二○二二年,秘魯的羊駝毛、紡織品、服裝與其他羊駝周邊產品的出口總值,超過一億八千七百萬美元。

羊駝成群結隊奔向新的牧草區,進行季節遷徙。由於氣候愈來愈乾燥,牧草愈來愈少,迫使牧民不得不租用更多土地來放牧羊駝。

極端氣候與產業結構的失衡

牽連起這上億美元產業鏈的另一端,是來自秘魯南部與中部高原上的八萬兩千多名羊駝養殖戶,他們接下祖傳家業,也守住國家經濟命脈。貢獻雖然可觀,但每隻羊駝每年只能生產二.三公斤的羊駝毛,飼養業者的平均報酬只有區區八.五美元;他們的收入微薄,工作艱辛,收穫與付出不成比例。

安地斯高原為雌雄羊駝舉辦婚禮,喻生生不息的希望(左圖);而類似感謝大地之母的獻祭傳統儀式,已逐漸簡化與消失(右圖)。

安地斯山區的許多羊駝養殖戶,生活貧困到捉襟見肘,有些牧民甚至撐不下去只能放棄。由於氣候變遷造成的乾旱與霜凍愈來愈頻繁,羊駝賴以為生的水源與牧場不斷萎縮與消失,養殖羊駝比過去都還要困難重重。如果遇到天候劇烈起伏變動時,大量羊駝還可能因此餓死或病死,血本無歸的牧民,損失之慘重,難以估計。

二○二二年五月,秘魯古城庫斯科(Cusco)省其中一個最貧困的奧孔加特(Ocongate)區,出現少見的極端低溫。南半球的嚴寒霜凍一般是六、七月才開始,但那年的寒冬卻提早報到,溫度計的水銀柱往下直落到零度以下,異於尋常;隔年再度出現類似的非常態天候變幻莫測,令人猝不及防。在一些超過四千多公尺的高海拔山區小鎮如帕查塔(Pacchanta)、烏匹撒(Upisa)與潘帕坎查(Pampacancha),就在皚皚白雪的奧桑加特(Ausangate)高原上,羊駝一覺醒來,天地隨即變色,毛皮上已覆蓋厚厚一層雪和霜。

飼養羊駝是這些高海拔山區的主要經濟活動。不過,愈來愈極端的天候變化,導致愈來愈多幼年羊駝來不及長大而死於肺炎等疾病,至於成年羊駝的死傷則常見於發燒、感染或因牧場冰封結凍而餓死。

極端天候導致愈來愈多幼年羊駝死於肺炎。傳統牧民手抱小羊駝,除了與嚴苛環境奮戰,還要定期另覓新牧場,改善羊駝生長環境。

帕查塔鎮的社區管委會會員朱維納(Juvenal Crispin)說,極端氣候使牧民損失大量牲畜。「一般家庭飼養的牲畜數量介於四十至一百二十隻。如果死了一隻,他們的損失可想而知。羊駝的妊娠期是十一個月,一次只能產下一隻小羊駝。想像一下這段望穿秋水的漫長過程——等受孕、等出生、等長大、等成年,然後,一年只能在春季才能剪一次羊駝毛。」

每年十到十一月是當地的雨季,剪羊駝毛工作必須在雨季前進行,如此才能確保羊駝有新鮮的牧草可吃,藉此恢復體力。不過,二○二二年,本應溼潤有風雨的時節,卻迎來安地斯山區五十八年來最乾旱的月份,完全出乎預料之外。大部分牧民被迫暫停剪羊駝毛,擔心傷及牲畜。過去,飼養戶經常在氣候穩定的正常月份,帶著羊駝到不同牧場輪換放牧,但二○二二年的反常氣象,造成秘魯的大片山坡地乾涸枯窘,塵土飛揚。

乾旱緣由是因反聖嬰現象的週期性效應,當海面溫度低於尋常季節的平均溫度時,便有可能引發嚴重的天氣波動,包括大範圍的溫度起伏與持續的異常低溫。二○二二年一月,秘魯農業部啟動緊急基金,補助受乾旱與霜凍影響的牧民,每一隻羊駝可獲兩百六十六索爾(約七十五美元)的補償,最多可獲十二隻羊駝的補助金。不過,一頭成年羊駝的損失平均是兩萬索爾(五千六百美元),這麼算來,這些補助根本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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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裳鳳蝶

【本期封面】攝影/林柏昌
黃裳鳳蝶是台灣特有亞種,以屏東墾丁,尤其港口溪村以南到鵝鑾鼻為主要棲地。牠很美、是全台灣島最大的蝶,飛得特別高,最愛訪花海檬果、火筒樹、龍船花等紅紫色蜜源植物,但黃裳鳳蝶不好拍攝,自由生態工作者林柏昌由成功高中生物社啟蒙,即投入生態觀察教育三十年,能拍到這幀雄蝶高飛畫面誠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