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道切割的城市 台中山手線計畫

台鐵在中部地區有山線及海線之分;海線目前仍僅有單軌,南北往來車輛必須等待交會迴避,一、兩個小時才有一班,民眾搭乘意願降低,也影響著海線城市的發展。

一輛區間車緩緩地從大甲火車站,沿著海線單軌鐵道朝彰化方向行使。(攝影/安培淂)
一輛區間車緩緩地從大甲火車站,沿著海線單軌鐵道朝彰化方向行使。(攝影/安培淂)

中,是全台唯一一座由台鐵山線與海線貫串南北的城市。鐵道的切割導致山海發展隔絕、東西呈現截然不同樣貌。今年通車屆滿一百週年的海線鐵路,因只有單軌,居民往返市中心動輒得要超過一個小時,交通長年不便導致海線城市遭邊緣化、人口外移老化嚴重。如何縫合被撕裂的市容,結合鐵路、捷運與公路等交通方式,打造合宜的公共運輸網,成為了執政者的考驗。

早年,海線居民若要到台中市區,勢必得從彰化換車。出身於大甲的詩人路寒袖,當年考上台中一中,卻因不知道台鐵在中部區分山海線,第一天上學搭火車,車子一路往南搖晃,直到抵達彰化的廣播聲響起,路寒袖才驚覺海線並未經過台中車站。

家住清水的海線青年林佳儀也回憶,高中時因為念文華女中,搭火車通勤上學動輒得花上一個半小時;每當錯過一班車,就得再多等一個小時。到台北念大學以後,休假返鄉回台中時,也常因為海線班次稀少,讓她明顯感受到城鄉差距。

為何台鐵在中部地區,會有山線及海線之分?

海線鐵道的開闢源起於日治時代。根據國家文化記憶庫記載,日本政府在殖民期間建設縱貫線時,考量山線周邊物產富饒,海線則因經過多條河川出海口,工程難度較高,最後決定在兩個方案中拍板山線。

一九○五年完成的輕便台車線,爬升上后里台地,是縱貫線鐵路尚未建設前,為使工程盡可能「速成」與「延長」而臨時搭建(圖片/國立臺灣大學圖書館藏)。從山線的制高點勝興車站,可以俯望山線三軌(攝影/Loren Aandahl)。

然而,當火車運載著沉重貨物行經苗栗勝興段時,必須減掛車廂或加掛動力機車才能順利爬坡,嚴重影響山線運輸量能。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日本取代原先歐洲國家在亞洲市場的主導位置,加上海運費用提升,過往要運輸到打狗(現高雄)的物資,也改由基隆上岸後再經鐵路南送。

隨著鐵路運輸需求大增,山線運量卻受地形限制。貨物開始從各地倉庫堆積到火車站,甚至在一九一七年演變成台鐵史上著名的「滯貨事件」,促使時任總督明石元二郎不顧台中地區的仕紳群起反對,於一九一九年動工興建海線鐵道,有效地紓解貨物囤積困局。

有趣的是,當年台中山線城市仕紳們憂心,海線鐵道的興建,將導致市區發展沒落。也確實在海線通車初期,台鐵的營業距離改以海線作為標準,確立了海線的主幹地位。然而,隨著山線在一九九八年全面雙軌化、瓶頸段截彎取直,山線運能逐漸回升。多年後,打從一九二二年完工的海線鐵路,不僅沒有影響台中市區的發展,反因遲遲未全面雙軌化,讓海線城市發展遠不及山線,居民相對剝奪感嚴重。

台中市區每次進出人次最大量的台中火車站,從火車時刻表可以明顯看出,絕大多數的車班都是沿著山線行駛而來。

山手線計畫緣起與願景

山海線做為台灣中部的重要鐵軌幹道,在台中地區卻缺乏橫向的連結。前交通部長林佳龍在擔任台中市長任內,提出全稱為「大台中地區山海線鐵路雙軌高架化建置計畫」的山手線計畫,內容包含:海線鐵路大甲到追分雙軌高架化、山線鐵路高架化由大慶延伸烏日、大甲到后里東西向鐵路串聯,及成功到追分雙軌化共四個子計畫。

山手線名稱源自於日本東京環城鐵路,特點是以「環狀」運行路線,連結東京都心眾多主要地區。大台中山手線計畫預計全部完成後,可建構全程共七十七.二公里環狀軌道系統,串連台中山海屯共十五個行政區。

台灣智庫策略長、同時也是當初提出台中山手線計畫的前台中市交通局長王義川指出,海線因單軌導致班次少,居民要透過大眾運輸工具前往市區不易,導致青年人口移居到市區就業。長久下來,呈現山線愈來愈繁榮、海線愈來愈沒落的兩極化現象。

長期關注山手線計畫的台中市議員施志昌統計,台中火車站到大甲一天僅有十二班次,到豐原一天卻超過七十班次。台中到大甲搭火車需約一個小時車程,到豐原最快卻只要八分鐘、最慢也頂多二十分鐘。

台鐵山海線小檔案

山線:又稱台中線,一九○八年二月二十日全線開通,從竹南到彰化全長八十五.五公里,共有二十三座車站,每日運行約二百班次,全線皆為雙軌電氣化鐵路。
海線:全長九十.二公里,共有十八座車站,每日運行約一百班次,且多為區間車,雖全線電氣化,但仍有多處為單線鐵路。

(資料來源:台中市政府交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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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本名Alberto Buzzola,《經典》雜誌攝影召集人。 作品【海峽系列】獲2011年金鼎獎最佳攝影獎。〈難行仍行:邁向理想環境的交通規劃〉獲2012年吳舜文獎最佳專題攝影獎。
本文出自

普丁的少年兵

【本期封面】攝影/Aude Osnowycz
一名俄羅斯女孩站在少年軍運動的宣傳旗幟前。自幼接受軍事訓練的少年兵,將普丁視為偉大的精神領袖,也被賦予復興俄羅斯的重責大任,少年兵們是普丁的強大後盾,除了被灌注愛國心,也深化其對西方世界的排斥敵對。